少说风格多谈感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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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nny Ramakers是荷兰设计团体Droog Design的创办者和总监之一。1993年,她和另一个荷兰人,设计师Gijs Bakker创办了如今被誉为“荷兰现代设计代名词”的Droog Design。而在此之前,Renny是一个艺术史学家,在一本设计杂志担任编辑。 自第一次亮相于阿姆斯特丹,Droog Design便成为国际设计界的焦点,并在同年米兰的国际家具展上受到绝赞,自此在设计界奠定其不可动摇的地位。作为一个松散的设计师团体,Droog Design旗下设计师众多,其年龄跨度在23岁到63岁之间,风格各异,每件作品都体现了设计师个人的感触与艺术力量,但难得的是它们被完全融合在了“Droog”这个品牌之下,这让人不得不佩服领导者的独到眼光与高超的把握能力。 2005年1月,在香港“Whats good?”的论坛中,作为演讲者之一,Renny的论题是“The human touch(人类的触觉)”。她提出,设计不是“设计物件”,不能简单地以功能性和美学来衡量及判断。好的设计的标准跟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变化的,但无论何时何地,让人“Feeling Good”(感觉好)总是要比让人“Looking good”(看起来好)有意义得多。 论坛期间,有人问Renny,为什么你们的产品售价那么高?Renny的回答直截了当:“我们又不是‘宜家’!”
牛奶瓶灯(Tejo Remy,1990年)被垂直放置的空牛奶瓶呈现了特殊的视觉效果。材料:牛奶瓶,25瓦灯泡
1.门铃“干杯!”(Peter van der Jagt,1994年)当你按门铃的时候,这对杯子会发出清脆的铃声。材料:玻璃杯,电磁石
2. 85个灯泡的装饰灯(Rody Graumans,1993年)这个灯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经典设计。无数只同样的小灯泡组成了一个具备极高观赏性的灯饰艺术品。材料:15瓦灯泡
3.瓷凳(Hella Jongerius,1997年)陶瓷让人感觉自然、温和、温暖,这张凳子完美展现了陶瓷的天性。材料:中空的白色陶瓷
4.碎布椅(Tejo Remy,1991年)将碎布重新利用做成了一张舒适的椅子。每张都是独一无二的。材料:碎布,钢条
5.多斗柜(Tejo Remy,1991年)所有抽屉都是从街上拣回来并被重新利用的。每个柜子都是独一无二的。材料:抽屉,枫木
6.插座灯(Paul Hessels,1990年)在插上插头时,插座会亮起灯来。材料:喷砂玻璃
树干长椅(Jurgen Bey,1999年)用铜做成的椅子靠背,可以放在任何树干上。材料:青铜,树干
城市画报:你如何描述Droog Design?我们大家都知道它其实并不是人们通常以为的公司,或是“设计工作室”。Renny Ramakers(以下简称“Renny”):Droog是一个品牌,也是一种理念:产品设计应该符合“产品设计”这个术语的意义,也就是说设计师必须首先思考为何需要这样设计:为了它的功能性?趣味性?捣鬼性?批判性?还是全部都有?在形式上,Droog其实是那些特立独行的设计产品的集合,是那些天马行空的设计师们的大本营。就像文艺批评家像解读文化现象一样,我们自由地、散漫地解读设计。Droog Design其实就是一个松散的集体,充当着媒介的作用,我们大家都希望将那些先锋的、边缘的、独立的设计师,推介给开明的,并且有很强接纳性的顾客群。
城市画报:“Droog”对设计而言有什么特别含义吗?Renny:Droog在荷兰语言里,带有“干燥”、“缺乏实质内容”的意思。Droog Design开始于我和Gijs Bakker1993年举办的一个展览。我们那次的主题就是“Dry”(干燥),我们请来了16位产品设计师,我们大家都认为他们的设计构思可以被概括为dry(干燥)。我理解的“Dry”是干燥的智慧,没有经过修饰的随意性,它是对“苦行僧式”设计的一种讽刺。1994年,Droog Design作为主办方邀请了一些有思想的设计师,资助他们将一些设计理念变为产品。通过随后在整个世界许多地方举办的主题展览,以及和一系列客户的合作,我们这些独特的设计师们获得了世界知名度,同时Droog Design也在行内建立了自己的设计理念。我们要成为一个有自己态度的品牌:“Droog”反映了荷兰人“崇尚自然”的天性,与此同时,我们要用设计表达对生活的观察与批判。
城市画报:基于一个怎样的考虑,或是在一个怎样的背景下,你决定创立Droog Design?Renny:创办Droog Design是因我们在上世纪90年代的荷兰发现了一个新的设计思潮,我们想把它推到国际舞台上。对这个新思潮,我用几个关键词去表述:即兴创作的、不完整的、简单的、诗意的、无设计的、再利用的,同时又是幽默的、反讽的。代表着这股思潮的新一代荷兰设计师,尽管是各自独立做设计,但却有着某种内在联系。我还注意到,设计在现今社会已经变成了一种潮流,这种潮流很大程度是建立在高度美学和纯熟技巧的基础上的。与此同时,设计作为“市场工具”的作用在不断强化,但其文化功能却在逐渐消失。而我所说的“新的设计思潮”正是对上述情形的一种反叛。我想我们该鼓励这些年轻的设计师们。
城市画报:你是否考虑过Droog Design与荷兰之间的关系?一个国家的地理或是社会环境会怎么样影响其设计?Renny:设计风格与一个国家的环境当然是有关系的。Dutch design是一种设计的态度,它本来能出现在世界上任何地方,但它最终产生在了荷兰,这是和荷兰特殊的社会环境有关联的:首先,荷兰人本来就不喜欢铺张、奢侈的生活;其次,作为传统的一部分,荷兰人喜欢提问并有自己强烈的主张;另外,和其它国家相比,荷兰很小,没有大片的荒野,这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经过细心设计——从国家结构到钞票,乃至我们纳税专用的申报表格……我想这也是设计背后的原因之一。另外,荷兰设计师们有机会在高等院校接受过正规教育,我们的政府愿意资助他们去完成各种“实验性设计”。这为设计的孕育奠定了很好的基础。
城市画报:事实上Droog Design的设计师并不完全来自于荷兰。Renny:刚开始的时候,我们大部分设计师是荷兰的,毕竟荷兰是Droog Design创立的地方。但现在设计师们来自很多国家,因为既然灵感对设计而言是最重要的,而灵感又会在任何一个地方爆发,相比之下地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我要强调,这样一个世界正慢慢的变全球化,设计也不例外。
城市画报:你通常以什么途径结识设计师?Renny:我会定期或不定期地参观各个设计师的工作室、展览;参观设计学校的毕业作品展;看大量的杂志,以此保持消息来源。
城市画报:会接受设计师自荐吗?Renny:我更愿意主动去寻找设计师。很多时候,一些设计师会拿他们的设计给我,他们总是不自觉地基于他们对Droog Design的既有理解去做设计,希望可以适应我们。实际上我们却是在寻找新的元素和想法。Droog不是一种固定的风格。我们在朝着未知的领域前进。
绳结凳(Marcel Wanders,1995年)根据传统编结工艺,用内装碳化纤维、外裹“aramid”(芳族聚酰胺)编织套的绳子进行编织,形成这种柔软的、难以辨认的椅子形态,然后将它浸入双氧基树脂溶液中,经环氧处理后,把它悬挂在一个框架上,扯出八个角以构建椅子形态,再在一个高温房间内烘干,绳子在高温下晾干后变得又坚固又结实。手工和高科技的结合产生了一把像铁一样坚固的椅子。材料:碳,环氧
孩子们的高凳(Maartje Steenkamp,2003年)这是可以随着孩子年龄收缩的椅子。小宝宝坐在最高的椅子上,这样父母和他们的孩子可以互相对视,加强交流。随着宝宝长大,椅子慢慢变矮。随椅子配备了锯子和砂纸,这样父母能自己动手给宝宝们调整最舒服的高度。
我已经在Droog Design目睹了三代设计师——通常新一代人的出现需要10年,但在Droog Design只需要5年。我相信每一代设计师都要自己的表达方式。 第一代设计师,我认为他们的特征是对被遗忘的物质资源的重新利用,代表作品有Tejo Remy的“多斗柜”(1991年)。 第二代设计师更注重对新材质的重新定义,譬如塑料。一些高端技术被设计师以低端技术的“待遇”给予运用,其中的代表有Marcel Wanders的“绳结凳”(1995年)。它将简单的手工艺运用到高科技的碳材料中,以此达到一个完美的结合。 现在我们拥有另一些令人兴奋的年轻设计师,譬如Joris Laarman,他设计了一个暖气片,样子就像用混凝土做成的巴洛克时期的浮雕。这个暖气片被安装在墙上,热水通过混凝土流动。对于热传递来说,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装置——传统的,但又被赋予了巴洛克的花朵雕刻形状。更关键的是,从前发热装置总是被最小化以使得它尽可能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,但现在它突然变成了一个装饰品。——Gijs Bakker(Droog Design另一创始人)
城市画报:当接到客户的设计邀请时,你们通常会如何正确地处理?Renny:我们的工作形态就像给一群结构松散的设计师们当“导演”,当有主顾找上门的时候,我们有时会找熟悉的设计师,有时会选择新兴设计师,有时兼而有之。每当有设计任务,我们第一步要考虑谁最适合这项工作。有时我们也会在内部组织小型竞争赛。
城市画报:尽管你们会强调旗下设计的多元化,但我们还是能看到它们一些共同的特征,譬如幽默感。Renny:假如人们能在欣赏我们的作品时发出会心一笑,我会特别高兴。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大家读懂了我们——让我苦恼的是现在很多人还不能很全面地了解我们。我们大家都希望能更具有幽默感,所以要做的事情还能多。幽默感就是我所说的“诗意”。
城市画报:在许多人眼中,“设计”更接近于艺术,或者说更强调其观赏性。就你个人经验而言,“设计”如何融入日常生活?Renny:在我的私人生活里,我会运用许多设计感很强的产品,但这不是全部。我也会喜欢一些与设计完全无关的普通物件,或是一些民族味重一点的工艺品,譬如中国的古老印章。不过无论是什么,我从来不把它们当作一个“物件”来摆设,我会很愿意将它们用于生活中,通过日常使用去体现它们的存在意义。
城市画报:你认为设计与生活的关系应更密切些而不是相反?Renny:当然。我们很有必要去有意识地加强这种联系。这种联系能够最终靠两个方式实现:首先,设计师应该在设计中加入更多人性化的感触;其次,设计师可以从产品功能性的考量去解决这一个问题。关于如何加强设计与生活的关系,我有几个关键字可以和大家伙儿一起来分享:交感、不完整性、少谈风格、密切、触感、经验。
城市画报:还有一个关系的处理是让设计师们头疼的。那就是如何在流水线生产时代保持设计的独立性?Renny: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尽快提升设计师个人知名度。
城市画报:请点评亚洲、欧洲、美国的设计风格。Renny:就我个人观感而言,亚洲的设计目前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跟随着西方的潮流。这让人很遗憾。因为亚洲国家在文化传承过程中其实保持着非常强烈的个性。欧洲的设计更强调概念。美国的设计更强调实用性和商业性。
城市画报:给我们介绍几位你觉得值得推荐的旗下设计师和他们的作品吧。Renny:好的!第一件,我要说的是以色列设计师Itay Noi的作品“钟”。时间是一个很重要的元素。这个作品的概念来自于我们日常生活中所存在的关于时间的联系。Itay通过作品的材质与外观这两层关系去解析时间的流逝。他在现有的物件中寻找“新材质”,并从中带出崭新的形象。这个作品的外观总是跟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。他从“当代”的概念中寻求“新”感觉,并且通过作品在新与旧之间建立内在的联系。你可以将你的手表拿来,Itay会从中给你变出新的一个。 第二件,荷兰设计师Chris Kabel的“蕾丝树阴伞”。在一个名为“来自爱的里尔”的项目中,Droog Design和里尔地区的公司共同合作完成了一些很特别的作品,蕾丝树荫伞就是这里面一个。Chris kabel利用了蕾丝,他尝试着能在这种女性内衣用料上发掘其另外的用途。他用蕾丝做了一把独特的带着树叶花纹的太阳伞,并把它们放在城市广场中央,用于给广场上的人遮阳——就像坐在树阴下一样。第三件,中国台湾女设计师吴敏娜(音译)的作品“盛开的插座”。这是件家居用品,是吴敏娜在阿姆斯特丹Rietveld学院的毕业作品中的一部分。通常情况下,插座是家庭里必须但又难看的一部分。但在吴的精心设计下,插座具备了令人惊叹的吸引力。
盛开的插座(吴敏娜,2004年)这是吴敏娜的毕业作品。每个人家里都有插座,但通常情况下它们都长得很难看。而在吴敏娜的精心设计下,插座具备了令人惊叹的吸引力。
1.便利的炉灶(Peter van der Jagt,2001年)方便走动,容易清洁。材料:铬合金镀钢板
2.粘在墙上的灯(Chris Kabel,2002年)小灯在墙上闪烁,仿佛被施了魔法。这是日本Droog宾馆的一部分。材料:6瓦荧光灯
3.暖气片(Joris Laarman,2003年)这个暖气片或许可以称之为“巴洛克式”。为了充分实现热交换,我们一般需要很大面积的暖气片,这个暖气片正好提供了这个需要。它独特的卷曲的形象让人感觉它是一个艺术品.
4.没有脊梁的台灯(Frederik Roijé,2003年)台灯的形状在亮灯时开始不停变化。热度不同,灯的形态也就不同。材料:陶瓷
5.蕾丝树阴伞(Chris Kabel,2003年)Chris kabel用蕾丝做了一把独特的带着树叶花纹的太阳伞,并把它们放在里尔市城市广场中央。材料:内衣用蕾丝
6.时钟(Itay Noi,2003年)这个钟从两个方向解释时间:物质的,外型的。我给老钟赋予了新的品牌特点,在新与旧之间取得了内在联系。
7.Droog Design办公室Droog Design的办公室位于阿姆斯特丹Staal街一座建于1641年,总面积为700平方米的老房子。房子曾是阿姆斯特丹纺织协会的所在地,Droog Design保持了它的原貌,包括暖气片、厨房、天花板等等。艺术家Franck Bragigand用不一样的颜色的油漆将房子重新刷了一遍,这是其中的蓝房间。